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

不同語言的環境

我曾經帶過一個不識字的小兵,她媽媽不知怎麼讓他躲過義務教育,小學都沒畢業就出社會工作了。但終究還是逃不過兵役這個義務就是,可見這個國家對於教育跟服役的要求程度是有差別。

既然不識字,入伍初填寫那些雜七雜八的資料時,它自然只能發愣又無助的左右張望,惹得我們煩惱許久。有天我領他到一旁輔導,跟他說不識字沒關係,但至少要願意學,說著說著他冒一句:「班長....我覺得我好沒用....」眼淚就搭著有點難聽的啜泣聲流下來了。說真的我是同情他,只是當下還是煩躁大多點,我自己就一堆事情在煩擾了,你流眼淚也無濟於事,不學,我能幫你什麼?

當然事後回想也能體會他的精神壓力是很大的,很多日記資料我們到最後都是用權威要求隔壁的小兵幫他作雙份,被命令的倒楣鬼自然是很不爽的,理所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。這個文盲兵本身又是不太會說話的類型,所以就沒什麼朋友,真要說,即使身邊都是伴著百來個軍中同胞,他依然如同活在一個封閉狹隘的環境中。

這其實也是社會給他的一種教育,不知道他會不會恨不讓他上學的媽媽。

還聽說過其他中隊有個娶台灣女生入籍的印度人,年齡還在標準之內,因而衰小的必須服役。他很符合在台灣人心中印度人的普遍形象--很會作咖哩,相當友善用它破碎的中文,很吃力的與他同隊役男們說,有機會一定作給他們吃。

一個禮拜後又聽到消息,據說崩潰隔離了,可能也是因為語言隔閡文字不通,沒有朋友,形同孤立,最後受不了這種環境,精神就崩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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