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月13日 星期日

養蛇?

晚上和以前打工的叔叔阿姨同事出去走走吃吃喝喝,中間給領到了一間蛇肉店。敢不敢吃?敢。吃不吃?不吃。
也不是說大話,一碗蛇清湯就要五十元,總覺犯不著為自己不喜歡的食物花錢。
「很好吃啦,吃起來跟雞肉一樣!」小舅舅這麼說,拿著碗遞過來,嚇得才幼稚園的我左蹦右跳。
我還記得很清楚,那天是中秋,小舅不知哪抓來的一條蛇,在外婆家門前的馬路,那根當門立著的電線桿,蛇已給打死了,蛇頭就被縛在桿上頭。大舅在蛇尾一拉,蛇就被拉成了毫不自然的筆直,與電線桿呈六十度的下落。小舅對好了位置,尖刀往蛇頸一插,一滑,蛇就被迫張開了那薄薄的翅膀,沒辦法幫牠掙脫的翅膀,像是裹屍布的翅膀
周遭五六個小孩全都像點燃沖天炮後的離的老遠,看蛇被宰割,沒人出聲。到了烹調完畢,熱騰騰的湯一碗碗的端出來,每個才如同看到驚世駭俗的邪物給嚇的尖叫奔逃。
「來,清湯。」老闆娘放了碗在阿姨面前。
「要不要喝?」阿姨拿了湯匙給我,我也老實不客氣的就舀了一匙喝下,恩,就,湯。
店裡沒什麼客人,老闆很熱情的在一旁找話搭訕,蛇肉、蛇膽、蛇鞭、蛇油,護膚、壯陽、治過敏、調體質。
「這隻是寵物蛇,球蟒。」
老闆挖出了一隻拇指粗、手臂長的小蛇,這時候蛇應該是在冬眠,牠很不悅的猛吐信抖舌。好吧子非魚焉知魚樂,我自己猜牠應該很不爽就是。
鄰桌的三個客人,都是大男生,一個膽大點的任老闆將蛇纏上他手臂,另外兩個拿著單眼猛照。
「能給我拿一下嗎?」我問。
老闆滿臉笑意的把蛇掛到我臂膀上,目標也就轉向我們這桌,一個勁的解說沒完。中間也是聽到些頗有趣的,像台灣有百步蛇,中國則是五步蛇,五步歸西。
我們這桌的三個男的全都不太在意的把蛇拎來拎去(不會咬人的蛇真沒什麼可怕),我看著喜歡,就問像這種蛇一條要買的話多少錢?
「兩千!球蟒很適合入門,而且也很便宜。你要買我還附一個盒子給你!擇日不如撞日嘛。」老闆兩眼皮的寬度多拉開了一些,帶著興奮的鼓吹。商人。
老闆說蛇養大了賣出去也是幾千起跳,他養肥過一條賣了三四萬。蛇對來他說是金子,遇到野生的蛇,在他眼裡是個正在滑動的$。
「就吃小白鼠阿,一個禮拜一隻就好,尤其現在冬眠期,還可以四個月再餵一隻。」
我問飼料,老闆這麼回答,很省。我想起家裡的倉鼠,我當初買的時候一隻六十元。
「那你是餵活的還是死的?」
「活的,活的,死的牠不吃。」
有些殘忍耶。我想著我家那隻倉鼠被吞下的畫面,笑笑,但作不太在意的口氣說。
「食物鏈嘛!很多東西本來生來就是會給其他動物吃掉的阿,你看現在蛇還不是被煮好了放桌上。」老闆一臉跟年輕人講理的唸。
那你不知道蛇什麼時候要吃,所以就直接把老鼠放在籠子裡嗎?
「對阿,牠餓了就會去把老鼠纏死,然後吞掉。或是你把盒子加熱,超過28度牠就會去吃了。」
我又在想著老鼠跟蛇關在一起,驚恐的無法作出任何逃離,等著那個包繞住牠,鎖緊,箝死,壓斷吋吋脊椎,窒息,雙眼混濁,一張大嘴往自己頭骨吞來的那一刻,無法預測何時,但必然的到來。
換成推理小說的情境就是監禁殺人吧。
「食物鏈嘛!」老闆像是提醒的又說一次,便宜的帶過。好像因為吃食而死亡的一切,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,都可以用這三個字當理由,冠冕堂皇的帶過。
我當然還是沒買。我想我還是養老鼠,養狗啊貓啊的什麼就好了。啊,其實我有點想養條變色龍,也許吧,再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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