挖耳朵
小時候很喜歡挖耳朵,讓媽媽給挖耳朵。告訴我耳朵裡久了會有耳垢的是媽,幫我清掉耳垢的也是媽,第一次被清,她就只是叫我過來側躺在她腿上,也沒說要做什麼。我樂的撒嬌,她一聲「別動」,一掌輕壓住我頭,我就感覺到有根冰涼涼的東西搔著我的耳外,不一會兒就透進來了。我有些害怕,但一眨眼便有個酥酥麻麻的顫走到後腦上,一根鐵棍子伸進我頭裡搔刮搔刮的,感覺卻很是舒坦。沒多久,媽一掌拍我腦門說換邊,另一邊的耳窩被掏乾淨了我還感到很可惜,怎麼人就兩個耳朵呢,兩下就沒了這多不痛快啊。媽搖著那跟鐵棍,給我看看棍端上那大塊又亮黃亮黃的油垢,罵我是髒小鬼。倒不怎麼在意從我頭裡鑿出來的那些個髒玩意,只惦記著那掏耳時的舒服勁,想快多點髒東西跑來我耳朵裡,好再躺上媽的腿給她挖挖。
或許就是這種蠢念頭,國小我就給得了中耳炎,兩耳給悶的幾近聾子,下課鐘響有時我都沒發覺。後來耗了半年終於通了,回學校聽到的第一聲鐘響,暢行無阻的直衝到耳根裡,還讓嚇的在椅子上跳了下,抖了好大一陣,同學想我是下課了這麼興奮?
又想到國小到升高中,十幾年的光陰,頭全是給鄉下一個理髮阿姨理的,她給我理著理著,理到我高過了她,理到她從阿姨改成阿嬤,但怎麼剃就是那種學生頭,數十年如一日,一招能混了整輩子的飯吃。可我還是喜歡給她剃,每次她剃完了,就會拿出把刮刀,輕巧熟練的在我鬢上刮清。明明就是把刀,還在我臉上揮來晃去的,但卻是我整個剃頭過程中,最喜歡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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